第5章 剑魔·破中原
亦瑶很奇怪，今夜竟没有梦见端木。
这人传授了自己这套口诀之后，竟消失不见了。
……
一路无话。车行一百五十里到泉山城门前，已是次日午后。
亦瑶生活的临海城临近东海，以海为名。泉山城则以城后的“灵泉山”为名，此山不险，但峰石奇诡，据说山中有一灵泉池，泉池边遍布珍奇植物异兽。杨员外做的花植生意，很多新奇花品就是来源于此山，因此亦瑶有时会听父亲谈起。而灵泉山下便是广袤的密云林。
泉山城亦瑶曾随父亲来过几次，这城往常热闹异常，商贾云集，江湖中各派的能人异客也常聚于此，城门也是人员往来繁复。
但今天，往日常开的城门紧闭，守卫军披挂铠甲，密密麻麻站于城墙之上。门口驻足着百姓、商贩和武林人士，均被门下的守军劝返。
人群议论纷纷。“这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我要回家，我家在城里，也不让进了！”
“诸位！泉山城发生重大变故，现已封城！任何人不得再进出！任何人，否则格杀勿论！！”守卫军长手持长剑，对着人群喊道。
“小姐，我们怎么办？”
坐了一夜的车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竟然封城了。一想到父亲还在城里恐有危险，亦瑶就着急起来，下车看个究竟。
“据说是城里门派火拼。”
“不对，应该是城中有人起兵造反呢。”
“说不定啊，是密云林的异兽闯进城中吃人呢！”
人群中仍是议论纷纷。
“不要再在逗留！速速退去！”守卫军官兵开始驱赶人群。
啪！
突然之间，一团黑影从城内越过数丈高的城墙，重重落在人群脚边，发出沉闷的声响。
人们都愣了一下，随即惊呼起来，过去围观。
细看，这黑影是一名浑身是血的老者。周身衣物破败，遍体鳞伤，与深色血污黏在一起，必是经历一场大战。已看不出生命迹象。
“这…这不是罗晟京吗？？怎么搞成这样！？”人群中一刀客打扮的人喊道。
罗晟京……亦瑶自小练习的游龙枪法，他便是创始之人。一挺定魂枪，二十年前打遍东南道三府诸城，自创一部《罗氏枪谱》，号称“五十年枪法集大成者”。
一代枪法宗师落到如此田地……亦瑶不禁感叹。
“呜…”地上的罗晟京，突然艰难抬起手睁眼，用毫无气力的沙哑声音道，“是剑……剑魔……！”说罢落手，似乎是气绝了。
啊！！快跑！！
似乎是听到“剑魔”二字，人群中尖叫声此起彼伏，四下逃窜了。
眼看人群混乱不堪，铃朵赶忙将亦瑶拉到马车上，吩咐护卫将车驶到一边。不多久，泉山城外人群已不在，只剩仍旧在戒严的守卫军。
“人们喊的这剑魔是什么？是人还是兽？”亦瑶很不解，至少在临海城，从未听过有这样一号名字。
铃朵也摇摇头。
“也不知我爹……”亦瑶紧张道，“不行，我们一定要进城，去寻我爹，哪怕是冲进去……”
“小姐等下，你不觉得奇怪吗？”铃朵说，“如果真有什么剑魔，为什么要紧闭城门，应该让百姓们逃出来才对，而且这些官军为什么不进去帮忙，而是守在门口。”
“你说的对，其他城门想必也是一样的情况……无论如何，我们得想个办法进去。”
正在迟疑间，车外突然传来一年轻男子声音：“两位小姐，可否与在下一叙。”
铃朵掀开一点车帘，两位雇佣护卫拔剑护着车驾，车前是一名身材修长、面容俊美、公子打扮的男子，向着车内作揖。
“两位小姐不要害怕，在下莫祥之，是泉山城中专做香类生意的商家。适才经过你们车驾，不小心听到两位小姐说起进城之事……”
“原来……是南香莫家二公子”亦瑶道，“我是临海城杨员外的女儿，我爹与你爹常年做花香生意的。”
南方泉山城莫家，北方舒廖城易家，是本朝专做香囊、香袋、香氛这类生意最大的商户，行内称“南香北氲”。杨员外专做花植，经手各种奇花，而莫家做香袋，便常常要向杨家订购各类花木。多年来已成交易往来习惯。
“哈哈，真是巧，原来是自己人！你是亦瑶小姐？”莫祥之笑道，随后又作了一个揖，“一时激动，失礼了，怎可直呼小姐闺名。恕罪恕罪。”
亦瑶邀请莫公子上车，简单和他说了一下来意，要来寻自己父亲。
“竟有此事……”莫祥之叹道：“进得城后，我陪你去寻。杨员外与家父也是故交，让家父差人全城去寻。可是……当下竟然封城了。我也是今日外出办事，谁曾想遇到这种事情……”
说话间，亦瑶又看到了远处罗晟京的尸体，想到自己父亲可能在城中，不由得又担忧起来。
莫祥之见亦瑶正在看那尸体，便说道：
“这罗晟京常居泉山城，本是一代枪宗，却为老不尊，不仅骄纵淫靡，更得罪了城中不少官家和商贾家族。这许是被剑魔势力给杀了。”
“可是，剑魔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所有人听到剑魔都吓跑了。”
“小姐看来久居深闺，不知道江湖之事。”
“真的闻所未闻。”
莫公子解释说：“这‘剑魔’，正是江湖中人人听之胆寒的人物，不知其名。十二年前，他在丘阳城的封剑台——中原武林大会上突然出现，只凭一人一剑，将封剑台上当时代表着中原武林最强的二十五个门派的掌门人全数击杀，各派弟子死伤更是不计其数，封剑台上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也自此呈凋敝颓势，小门派躲进各自山中，大门派不得不依附于朝廷各势力。据幸存之人说，当日剑魔所现功力之奇诡，剑招之凌厉，已非人间武者状态，而是如地狱疯魔一般……从此人人称之‘剑魔’。而此人之后迎来诸多势力投靠，实力大大增强，已有一统武林各派、乃至与朝廷官军抗衡的气势。”
恐怖如斯……亦瑶听得惊恐睁大眼睛，父亲可能遇此危险，想到这不由得直冒冷汗。
莫祥之继续道：“剑魔不甘于此，而是遍寻天下名剑，似乎是通过名剑可以让自己功力再升境界。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应该是在北海锁阳城，对决当时中原天下第一的大侠易沙峰，斩其右臂。这个事情大概九年前……而后似乎剑魔自己再无出面，而是他身边日益强大的势力和爪牙们在兴风作浪。”
亦瑶道：“他九年不出现，那今日……”
“据我推测，今日泉山城封城，应该也只是为了围困击杀剑魔的势力爪牙。刘知府也许有自己的考虑，不想让事情扩大，所以下令封城了。”莫祥之见亦瑶满脸担忧，又说道，“好了，我说多了。我知道小姐今天一定想要进城去，其实我知道一条路。”
“莫公子有办法进城？”听到此，亦瑶喜道。
“对，有一条路可以进城，如果你们愿意，可与我同去。”
“好的，那就感谢莫公子了！”亦瑶道。
“先别谢，这条路要穿过密云林。异兽横行之地，小姐你再斟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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