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昨夜之约有变？”司马明恩看着王允卿为难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
“中孚所应之事绝不反悔，兄且宽心。”
“那有何难处尽管吩咐，司马元敢不尽力？”
“今晨与弟兄商议，北口贩马不可逾期，胡人游走于草原，以时为令，若今年不遇须等一年，倘若兄不切急，我留下四弟照顾兄嫂，待贩马归，再依计行事兄以为如何？”
司马明恩听到这里马上站起来：“若如此司马元不敢劳驾，多谢垂怜之恩，告辞！”
王允卿也站起身将司马明恩拦下，说：“明恩兄何必动怒，若兄事急，则兄事为大，贩马事小。”
司马明恩上下看了看王允卿：“倘若你兄弟怪罪，愤而睚眦，司马元就是大难临头，也不做间人兄弟这般不义之事。允卿兄请勿多言，元不再勉强，告辞。”
司马明恩刚说完，李文成三人从楼上下来了，李文成对着他劈头盖脸说道：“铜脸汉子你也太不知好歹，我兄弟四人心甘情愿助你一臂之力，你反倒咄咄逼人，我李叔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一切全听大哥做主！”
铁面卧龙跟着说道：“不错，明恩兄误会我等深矣，如今嫂嫂有孕在身，她母子二人着落事大，我闻胡人四时捺钵，均有马集，春时亦可往榷场贸之，不急一时。”
瘦高个老三也跟着附和。司马明恩一下不知如何是好，王允卿趁势拉司马明恩坐下，李文成三人也围坐一起，五人商量完毕，各自准备依计而发。
蛇庄老板起床后开店迎客，客套几句，公买公卖，不再与司马明恩和王允卿一行人细作计较。王允卿则与二弟铁面卧龙一道，前往集上置办道士服装。
大雪一夜未停，康宁集上各家忙于清理门前积雪，路上好一番热闹。王允卿与铁面卧龙并肩而行，问他：“只是片刻功夫，尔等为何改了主意？”
铁面卧龙答：“此番旷世奇闻亦是罕见，我左思右想大哥之言，若能募得武州乡勇，于杀‘猪’有百利而无害，故而且依四弟。”
王允卿笑道：“上句为真，中句为假，末句又真。”
铁面卧龙也笑了：“难逃大哥慧眼。”
俩人一路说笑走到了一间制衣坊，店家闻听二人要置办道服，摇摇头说：“只有僧服，没有道服。”王允卿看了看僧服，不太满意，便问：“此地可有贩道服者？”
店家答道：“眼下隆冬，僧道亦穿厚皮衣，哪里会有？我家倒是有件旧道服，独缺一冠，若是卖于你冻死街头，我心何忍?”
“无妨无妨，若是尺寸合身，我银两照付，就请掌柜取来吧。”王允卿刚想诈说我是给死人穿，转念一想这也太不吉利了，就憋了回去。
店家推脱再三，王允卿只是要买，无奈店家命小童取来，王允卿本欲以三两银钱买下，店家只取半两。临走时忽然有金人军士骑马而来，口中喊道：“猛安贝勒传令，各谋克长立刻于县堂集合，不得延搁。”口令传完军士就放开缰绳骑马走了，制衣店老板撂下摊子也上马走了。
铁面卧龙对王允卿说：“原来是个金国百夫长，早知道连半两也不给他。”
王允卿叹了口气：“彼亦是受人驱使，与百姓无异，国暴其民仁，国仁其民暴，此言应之。”
铁面卧龙知道自己戳中王允卿痛处，不敢再说。俩人闷着走了一段路，王允卿忽然开口：“既是道人，当有道号，二弟以为当取何号？”
铁面卧龙抬头看看日当正午，寒气之中有股暖意熨遍五官，不假思索答道：“九阳道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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