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的时候父亲满头大汗的赶到了学校。
当他拿出零零整整、有新有旧的钞票,我就知道,他回去这短短时间里,一定是找了好多家,开了好多次口。他回答借钱用处的话,一定让他心如刀绞。
终于报上了名,拿到了宿舍的号码。这个我住了三年的宿舍楼,在我面前是如此的陌生。
父亲回家了,短暂的一天里,他往返学校两次,风尘仆仆,他着急着找钱,一定没时间吃饭,回家的路上饥肠辘辘。
我对他的愧疚,又多了一层。
吃完晚饭,所有来复读的人都要去教学楼前张贴的分班名单查看自己的分班,我有些焦急的等待拥挤的人群散去,跑上前查看自己被分的班号,在三个复习班的名单里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我被分到了一班,可在一班的名字里我又发现了两个熟悉的名字,余音,吕媛!
第一天的晚自习很乱,没有老师,班里的学生胡乱的坐,认识的在一起畅谈,极少数的人一言不发的盯着五花八门的复习资料。我坐在最左边的位置,观察着班里的一切。
我们这些复读的学生绝大多数是毕业班的人,有的分数很低上不了像样的学校,有的分数不低,报志愿没被录取,有的是自愿来的,有的是被父母逼着来的,自愿的大多为农村的,逼着来的多数是城里的。
不管我是否愿意,吕媛就是在这班里,她坐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埋着头看书。她的分数不低,可以上个普通的本科院校,可是她心气很高,要上名牌院校。
我一直怀疑是因为我冒事的约她导致她情绪不稳发挥失常,为此我很自责,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想起她的名字,我的良心都会收到深深的谴责。
她终于也看到了我,面无表情让我不敢再看她的正脸,只能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给她道歉。
余音还是那么大方,课间大声的跟我打招呼,我想把那碗焖饼钱还给她,可每次我见到她豪爽的笑容,让我感觉还钱倒是一种小家子气的行为。算了,找机会还她个人情吧。
开始的这两天,复读班有些混乱,据说是陆陆续续有人加入,还得重新分班。
我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有七分开心,三分失落,开心的是眼不见心不乱,失落的是什么,我竟然也讲不明白。
一周后重新分班了!
当我抱着复习资料搬到三班的课桌上时,我不经意的撇见了吕媛还有余音!
如果当时我知道有彩票这种东西,我一定省下一顿饭钱去买,这种小概率的时间真的发生在眼前。我估计吕媛都想不到,或者人家压根都没关注这件事。
就在我以为复读的这一年就要在这样的安排下开始时,三天后又开始了分班。
你一定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三百多人同时收拾一捆捆的复习资料,抱着交换教室和课桌,有的甚至直接抬着课桌游走与几个教室之间。
那时间,人声鼎沸,尘土飞扬,说话声,放书声,挪动课桌声,呵斥声,欢笑声,在拥挤的教室和狭长的楼道里回荡。
当尘埃落定,各个教室归于安静,我们三个又同坐到了四班的教室里。
或是老师们已商量好,或是我们身上相互吸引,或是本就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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