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欺心
通天教主点点头，说：“你二人对质。”
打人不过先下手，何况辨明是非！哪吒忙不迭抢过话头，叫道：“道友！适才三进三出，大为冒犯通天师叔祖，全因尔等不遵师命妄自前来攻伐。与尔等两次宫外会面，并无只言片语留存，所见只是一片刀兵，何时有过辱骂？”
多宝道人冷笑道：“远的有魔家兄弟，近的是我门人火灵圣母。在外截教弟子死于西岐之手何其多也？期间你阐教上下如何轻视我等，真当瞒得住人吗？”
哪吒一时无语，赤松子等玉虚上仙有贬低截教也在私下里，姜子牙所带一干小字辈，确确实实一口一个左道妖人对待截教徒。
“好笑！”哪吒心中转过念头，讥讽道：“宫外谕贴明示截教徒不许下山，一旦不从，与叛教何异？魔家四将等人为国捐躯，金鳌岛十天君为全朋友之义，赵公明、三霄兄妹情重，各有各的道理，死得其所。你门人火灵圣母在海岛逍遥，明知弟子胡雷冒犯天数在前，尚敢下世沾染红尘，我任她灭了周兵十万，杀苏护一家为弟子复仇，与赤松子两番令她回返海岛。是她一昧欺心，以致于身死。若要辨明道理，火灵圣母不遵师命下山，回海岛也难躲一刀之灾！”
多宝道人闻言一愣，旋即耳面红透，喝道：“你不要同我说这些，我只问你，你阐教有无欺师灭祖言语，贬谪吾教？”
哪吒哪敢接这茬，面上嘲讽之色愈发严重，呵呵冷笑道：“道友为门人血诚，唯恐天下不乱，大话欺瞒教祖，不惜将截教拖入杀劫。在下佩服！”
多宝道人看哪吒全不将他这位师伯放在眼里，怒从心起，叫道：“汝师父来到也得向我执弟子之礼，你敢这等欺心！”
“够了。”
通天教主喊停要动起手来的二人，已知多宝道人言语有所编造，阐教徒骂截教的话却是真的。更知哪吒言语句句在理，诉说明白。
“金灵，取诛仙四剑并诛仙阵图付与多宝。多宝，你到界牌关布阵阻住周兵，看他如何对你。”
金灵圣母领命，取剑、阵图交付多宝道人，后者辞别通天教主离去。
哪吒仍站在原地，看得着急，偏生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竟不知何时中了禁制，眼前倏地一黑一亮，到一座桃园。
恢复了行动能力，哪吒晃了晃身子，看向站在面前的通天教主，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末了也只是问道：“为什么？”
“我说为了三界众生，你信吗？”
哪吒撇撇嘴，暗想后边通天教主输不起，要重开三界，连自家弟子门人都囊括其中，欲行灭世之举。为众生？贻笑世人还差不多。
通天教主笑了笑，继续说道：“封神之事由昊天上帝主导，后玉虚上仙身犯杀戒，封神天命乃动。昊天上帝命吾师全权代理，吾师转令元始师兄代理，元始师兄又命姜子牙为封神之人、你作伐纣先锋。始而有兴周灭商，斩将封神事。”
“原来姜子牙是四把手？”哪吒心中腹诽，情知通天教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想了一想，忽的变了脸色。
他知道将来混元大罗金仙会下场，却没深想这背后的意义。
混元教主号称万劫不磨，偏三清又被鸿钧道人治的服服帖帖，一粒小药丸系住生死。
这般，还称得上万劫不磨吗？
由此反证，封神浩劫中不留意，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是真的有可能被杀。
通天教主看哪吒脸色变幻，笑道：“看来你明白了。一切皆有定数，胜不代表赢，输不意味着失败。拨云见日，又如何肯定眼中日是天上日？学道事永无止境，没有尽头，没有一成不变。无须计较一时之长短，当着眼未来。”
哪吒听得懵懵懂懂，顿失了思考能力，思绪纷飞如柳絮，对劫外神仙产生无穷探究心思。凭什么云中子、冥河老祖、阎罗天子、乃至于五庄观混元子，火云洞三皇就能不入杀劫？
“功德。”通天教主状若随意道。
一道亮光划过脑海，哪吒顺势发问：“申公豹是截教徒？”
“是。”
“多宝道人跟玄都那位有关系？”
“是。”
“教祖也是内间？”
这第三个问题，通天教主态度玩味，并没有正面回答，笑问道：“三太子明里暗里妄图阻挡杀劫侵袭截教，算不算是截教内间？”
哪吒跟着笑了，拱手下拜道：“多谢教祖为我解惑。”
通天教主道：“我回答你三个问题，将来你需为我办一件事，两不相欠。”
“这是自然。”哪吒稍一犹豫，还是答应下来，见通天教主没别的话说了。没话找话道：“弟子道力低微，恐无帮得到教祖的地方。”
通天教主忽然大笑起来，拿手一指哪吒，“前世今生相逢，时空轮转成就真身，怎说道力低微？你以莲花重生时节就斩了三尸，如何这等妄自菲薄？”
“我，斩了三尸？”哪吒纳闷。
通天教主颔首笑道：“你去罢。”
哪吒被这一句话重勾起满腹疑惑，恨不得问个明明白白再走，看通天教主神情又知不会得到答案，叹了一声。
须臾飞出海岛，晃眼换了地界。
哪吒追上赤松子，忙道：“莫要停下说话，与姜丞相会合要紧。”
赤松子欲言又止，半晌，轻声道：“三太子，你来之前，有一道遁光往五关去了，像是截教路数。”
“截教上下同心，火灵圣母之死牵扯到别的地方也不奇怪。”哪吒头也不回，笑道：“再说这不是师伯所希望看到的吗？”
“奉命行事罢了。”赤松子敷衍一句，不敢再说话了。
他们海岛走个来回，再到佳梦关，城头变幻大王旗，一座险要关隘改了姓。寻人打听，才知胡升投降，姜子牙领兵进关后却又斩杀胡升，后留人镇守关隘，回返汜水关。
哪吒遂同赤松子作别，用花花绣球召集妖将鬼兵，改道追随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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