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没，宋国公的那个私生子死了！”
“私生子……那个宋皓轩？”
“可不是！”
“咋死的？”
“据说啊，是他怕被宋夫人打，躲在一个庄子里，结果他身边伺候的小厮见钱眼开，趁宋皓轩受伤偷钱，失手杀人！”
不远处，一辆马车悠悠驶过。
沈月璃撩着帘子听着外面的谈论，若有所思。
宋皓轩死的这也……太轻松了吧？
宋夫人可真不愧是将门之女！
但是沈月璃总觉得有点难以相信，明明上辈子，追杀他的人那么多，却还能被他次次逃脱……
这辈子，就这么轻易死了？
还没怎么折磨他呢！
沈月璃有些郁闷，靠在幽蘅公主的肩膀上，一想到这次是要回侯府又要面对那老太太，更郁闷了。
“要不咱还是搬出去住吧娘？”
幽蘅公主叹了口气，摸了摸沈月璃的脸，“要是有选择，娘早就带着你离开了。”
哪儿还会受这么多年的气。
可是她跟沈川是赐婚，和离离不得，而搬出去住相当于打了皇上的脸……她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但还得连累她的女儿跟着受苦……
幽蘅公主心疼地抱紧女儿，“别怕，老太太要是再敢来欺负你，娘就将他们赶走。那么多暗卫顶着，还能闯进来不成？”
“我怕她干什么，”沈月璃笑着安幽蘅公主，“只是觉得很膈应人而已……她要是敢把我怎么样，我就往地上一躺。”
幽蘅公主：“……”
她哭笑不得。
但也……的确是个好主意。
幽蘅公主以为这不过是说说而已，沈老太太被冷了这么久，外面传的那样难听，她多少会收敛些，避避风头。
可没想到刚进门，沈老太太就脸色阴沉地拄着拐杖，似乎特地等她们许久了。
刚一看到幽蘅公主跟沈月璃，就刻薄地重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还知道回来啊？啧啧，直接住宫里得了！侯府庙小，可容不得这两尊大佛！”
沈川特地控制着没有让外面满天飞的传言传到老太太耳中——是以现在她还不知道沈青曼已经死了的消息，也不知道外面曾经传过沈青曼的死跟沈月璃有关。
沈月璃见沈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只有憎恶没有怨恨，便知她还不知道沈青曼已经死了的事。
既然老太太不知道……
沈月璃看了眼落后一步，正帮忙拎着幽蘅公主贴身带着的小箱子的沈凭澜，满是歉意道：“月璃回来晚了……本是想回宫陪皇后娘娘说说话的，但是突遭变故，姐姐没了……月璃一时伤心过度病倒了，这才耽搁些时日。”
沈月璃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幽蘅公主拉到自己身后。
幽蘅公主：“……”
幽蘅公主又不动声色地给暗卫使眼色，让他们一会儿护住沈月璃，这才顺着沈月璃的力道，顺从地站在她后面。
沈老太太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顿了片刻，她才陡然厉声道：“你说谁？谁死了？”
沈月璃叹了口气。
“祖母，节哀顺变……”
沈老太太要是想要回沈大当家的一切家当、甚至是侯爵之位，只要她明说，沈川都会给。可她偏偏选择了那样一个方式——
既然如此，那沈月璃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沈老太太不是还在装母子、祖孙么？
那她就彻底激怒沈老太太，等着她情绪激动之际，撕开伪装，暴露出真像。
“你瞎诅咒什么！”沈老太太突然暴起，朝沈月璃扑过来：“俺撕烂你的嘴……你还敢诅咒曼儿！！！”
沈老太太刚一要冲过来，就被暗卫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但那老太太却不依不饶，叫嚣着要掐死沈月璃，一口一个小贱人，叫得幽蘅公主眉头紧蹙，怒意按都按不住。
“够了！”幽蘅公主怒道：“就沈青曼是你孙女，月璃不是是吧？沈青曼已经死了，哪里是诅咒！”
当然不是了，她亲生的女儿已经夭折了，沈川是沈大当家的抱来的。
沈月璃轻轻扯了扯幽蘅公主的袖子，给她使眼色。
——让老太太骂。
又不痛不痒的，当做犬吠好了。
“不可能……曼儿不可能死……你们在诅咒她！”沈老太太怨毒地盯着沈月璃跟幽蘅公主，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狠狠撕扯下来一块肉似的，厉声尖叫着咆哮：“定是你们两个毒妇害死了俺曼儿啊……没天理了！！！俺要进宫，进宫去见皇上！！！”
沈凭澜闻声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瑟缩着扑到幽蘅公主怀里，以及不远处被暗卫艰难拦着，头发都折腾散了的沈老太太。
沈老太太眼里的憎恨怨毒不加遮掩，简直都要溢出来。
沈凭澜眼皮子一跳。
暗卫已经迅速过来，低声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事。
“凭，凭澜啊！”老太太狰狞的表情根本没能及时收回来，看到沈凭澜她脸色僵硬了一瞬，想尽可能摆出平日里对沈凭澜时温和的表情，但表情却更加僵硬古怪，且已经无济于事了。
沈凭澜盯着沈老太太，问道：“青曼死了，祖母为何要怨母亲跟月璃？”
“这……你娘可是公主！她，她去把你妹妹捞出来，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东厂的人官儿再大，搁公主面前也是奴才啊！”沈老太太越说越气愤，“要不是她见死不救，曼儿也不能死啊！”
“那您又为何怨月璃？”
“俺……”沈老太太梗着脖子：“俺太伤心了，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不行啊？？！”
说着，沈老太太又骂道：“都是白眼狼，要是早早地将曼儿救出来，何至于让曼儿在牢里被害死！不行，俺要去找皇上，求皇上做主！！！”
沈凭澜沉眸望着沈老太太快步离开的背景，心中的不满逐渐堆积。
他这时才发现，沈老太太对沈月璃，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祖孙亲情。
不然会那般恶毒地咒骂、怨恨地看着沈月璃？
沈凭澜正沉思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丫鬟们的惊呼：“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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