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国公注定等不到沈老太太的回信了。
只等来了沈川更加猛烈的反击。
直让宋国公骂骂咧咧直呼疯子，手忙脚乱地应对户部侍郎的同时，还要应对大理寺卿上门询问宋皓轩的案子——
经人举报，宋皓轩是宋国公杀的，并非是对外宣称的小厮盗窃杀人。
宋国公：“……”
虽然所有痕迹都被他抹除了个干净，但这事也属实让人烦心。更甚至沈川还将前两天沈月璃遇刺的事也推到了他身上，逢人便说！
很快朝堂间便流传了个版本，说宋国公为了荣华富贵，给宋夫人表忠心不惜杀死亲儿子宋皓轩，还将此事怪罪在沈月璃身上——要不是沈月璃不肯嫁宋皓轩，他用得着杀了亲儿子？遂雇杀手杀沈月璃。
宋国公：“…………”
他正忙得焦头烂额，一个没注意，外面已经传得有鼻子有眼了，吃瓜众臣还觉得甚有道理。
毕竟宋皓轩长得还真有几分像宋国公！
可前面这些虽然是事实……但他根本没就雇杀手啊！！！
宋国公气得摔杯，可偏偏还被户部以及大理寺缠着根本脱不开身去澄清！
“沈川怎么突然脑子这么灵光了？”宋国公纳闷儿。
这么快就搞清楚是他这背后搞鬼，还死盯着他，不搞垮他不罢休的阵仗……真是沈川那连后院都弄不明白都憨货能做出来的？
宋国公还寻思着哪怕沈川知道了也无所谓，大不了去找沈川喝个酒，忽悠他一顿就能给忽悠过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忽悠呢……就冒出这些事儿！
“老爷，老爷！”管家匆匆跑进来，“沈家的老太太回信了！！！”
宋国公拧眉，立即拆开了信。
结果看了第一行就险些被气吐血。
‘怎么办？凉拌！你可千万别出门，出门老子就削你丫的！’
字写得歪歪扭扭，勉勉强强能认出来写的是什么东西，其中“削”字还写错了！
下面又是洋洋洒洒问候宋国公的话。
宋国公：“……”
“这怎么是沈川回的！”宋国公盯着最后署名的四个大字——你沈爷爷，脸都绿了。
管家呐呐地不知所措，“啊？这，这怎么可能呢……”
宋国公阴沉着脸盯着信，忽然笑了一声，“呵。我还愁怎么抓沈川的把柄呢——这不就来了？”
宋国公捏着这两张薄薄的信纸，抖了抖，“备轿进宫！”
这是威胁！
这是挑衅！
他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胁了……他跟沈川有恩怨是板上钉钉！那么到时候他查出了什么问题，也有理由一口咬死是沈川陷害他了！
宋国公神色阴鸷。
他就算脱不了身，沈川也别想好过！
*
幽蘅公主得知了消息，第一时间拦截了要去打宋国公的那些人。
“你是三岁小孩么？还给宋国公写信骂他……那老狐狸属王八的，咬住了就绝不松口！”幽蘅公主数落沈川，沈川一声不敢吭。
沈月璃抱着暖和地手炉躺在贵妃椅上，看热闹嗑瓜子。
直到幽蘅公主骂得差不多了，稍稍解了气，这才悠悠开口：“娘，没事儿，这事儿皇上本来就对咱们有愧。就算知道了爹要报复宋国公，他也不会说什么。”
“有愧？”幽蘅公主冷笑一声。
他但凡有点良心，有一丝愧疚，也不至于这么对她这个亲妹妹！
沈月璃笑，“有的人，愧疚在心，却不影响他继续做让自己愧疚的事儿，因为有更重要的事能压得住心里的愧疚。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又何至于让自己更愧疚呢？”
现在外面的传言，已经让皇上有些怀疑宋国公的动机了。
宋国公自己心狠，就以为旁人都跟他一样，而皇上都能做出下嫁亲妹妹还不闻不问的事了，自是觉得皇上会更心狠。
可惜，宋国公没经历过上辈子，不知道皇上在幽蘅公主死后悲恸的模样。
沈月璃也是从那时才知皇上原来还是在意这个妹妹的，只是可惜现在在他眼里，权势比他妹妹要重要。兴许还存了日后再补偿的心思，可惜上辈子幽蘅公主直接惨死，并未等来皇帝的补偿。
幽蘅公主微微蹙眉，若有所思。
沈川则是彻底呆住了。
他惊讶地看着面前眉眼如画，岁月静好的少女，只觉她嘴角噙着的笑容意味深长，让人捉摸不透。
沈月璃察觉到了沈川的视线，毫不在意地任他打量。
现在沈青曼已经死了，宋玉珠也即将下地狱去找她女儿，沈月璃也没了再继续装模作样演戏的兴致。
她就这样。
看不顺眼就离远点儿。
但沈川并没有露出厌恶的神色，只是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继续在幽蘅公主面前安静听训。
*
宋国公声泪俱下地向皇上哭诉自己收到“恐吓信”的时候有多害怕，有多弱小可怜又无助。
皇上一个脑袋两个大。
他对宋国公的弯弯绕绕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哪里会跟着他一起共情，只觉万分烦躁，敷衍地淡淡应一两声。
但这时候宋国公还没发现皇上此刻已经不满了。也兴许是发现了，却以为这不满是对沈川的，一阵激情输出，许久之后才神清气爽地走出了御书房。
“老爷，这……管用吗？”管家在宫门外等候着宋国公，见宋国公满面轻松，心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沈川毕竟是，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夫啊！
宋国公冷哼一声：“怎么不管用？沈川么，在皇上心里也就那样！”
不然之前能被他三言两句就给挑拨了，差点儿撸了沈川的爵位？
宋国公信心满满，理了理朝服，上了马车回家去了。
“去给沈川添点堵。”
总不能让沈川在旁边什么事儿都没有，干看他笑话吧！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不知老爷，想要给沈侯爷哪种堵？”
宋国公捋了捋胡须，“只要不留下把柄就行！”
于是当天晚上，吏部的人敲开了沈府的门。
“沈侯爷，有人举报您卖官——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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