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何九歌刚要睡下，只好去开门。
“这么晚，你来干嘛？”看到来者，何九歌有些无奈。
何不归挤进门来，有些无奈：“别提了，被黄御厨缠了一天，趁他回去睡觉，我这才有空。”
“半夜闯入女子闺房，不合适吧？小心朗清把你打出去。”
无视何九歌的逐客令，何不归坐好：“我是你哥，又不是外人。再说我看过了，他不在。——别废话了，快过来！”
何九歌愣住，朗清不在？这么晚了，他会去哪呢？——难道是去见乔玉……
一低头，好家伙，上午那堆东西又被摆桌上了。
“早上都看过了。”
“看是看过了，可还没看完啊。”何不归推到她面前。
见何不归真不打算放过她，只好坐下，叹道：“中午去芙蓉楼吃饭，听说卢凌霜和顾遥是在那里相识的。然后又去了福满堂，那里能买到一模一样的玉佩。”
她抬头：“这些你们肯定早就知道了，不用我说吧。”
何不归不接话茬，说：“你看，这些东西都在卢凌霜身上，说明什么？”
“玉佩不便宜，还有银子，说明不是劫财？可谁会在延学监劫财啊。”何九歌愁眉苦脸。
“那你知道什么样的珍珠更贵吗？”何不归又问。
何九歌闭着眼睛，想了想：“圆的？大的？白的？”
“那你看这颗，”何不归敲了敲桌子，“它怎么样？”
微微睁条缝儿，何九歌随意扫一眼：“不圆，不大，不白。”
何不归追问：“卢凌霜月俸二十两，足够普通三口之家一年的花销。这块玉佩值三十两，不便宜。可这珍珠嘛——你说，他为何戴着？”
何九歌趴在桌上，闷声闷气：“喜欢，有纪念价值。喜欢的人送的，自己采的……理由多了。”
“除非他早知自己会死，否则，随身携带的东西，能看出一个人的习惯和喜好。对了，除了珍珠，这块红玉应该也是关键。”
“红玉？”何九歌猛地抬起头，仔细看一眼那枚红玉，水滴形，借着烛光，似乎更红，更晶莹，像流动的血一样。
见她抬头，何不归也来了精神：“红玉，是大凉国的特产，产量稀少，因此也是各国贵族才能得到的尖货儿。若是顶级红玉，那肯定在大凉皇宫，能流出来的极少。我找人看过了，这块红玉的品级不差，而且是顾遥买不到的那种。”
何九歌愣住，顾遥都买不到，为何卢凌霜会有？
“而且，你知道这枚红玉是从哪找到的吗？”
何九歌：“在哪？”
“卢凌霜的肚子里。”
何九歌神色巨变，慌忙起身后退好几步：“你，你们把他……”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何不归失笑。
何九歌十分严肃地看着他：“你到底来干嘛？”
“……来让你帮我查案啊。”
“我觉得，你是想教我查案吧？”
一听这话，何不归挠挠头，不敢看何九歌，嘀咕：“这么明显吗？”
何九歌叹息：“你是将军，早晚要回到战场上。何晓蝶欺辱我多年，顾遥对我虎视眈眈，朗清身份不明，你是怕我照顾不了自己，所以——想让我有一技之长？”
何不归愣了好一会儿，才说：“你果然不同了。”
何九歌抱怨：“可之前在宴会上，你明明对我视而不见。”
“还不是因为你爱笑，被欺负了还要笑，受伤了也笑，看着就烦……”何不归急切地辩驳。
何九歌心里暖暖的，多少年没有这样被关心过。之前以为何不归对嫡亲妹妹冷淡，如今看来，真是错怪他了。
她小心地把东西包好，放他怀里。
他一慌，赶紧说：“你不学也没关系，等以后跟我去边关，哥哥肯定保护你。”
何九歌噗嗤笑了。
“你，你没生气？”
“有这么好的哥哥干嘛生气。今天太晚了，明日我去找你。”
听了这话，何不归才乐呵呵地去开门。
何九歌对着他的背影喊一声：“晚安啦，哥！”
何不归前脚出门，朗清就飞落到院中。
没想到这么晚还能撞见何九歌，朗清有些不知所措。
何九歌盯着朗清的眼睛，终于明白为何他早上会盯着桌子发呆，原来是在看红玉吧。后来在福满堂又是发呆，他身后那一点红色，应该也是红玉吧。难道红玉是一种信号？
所以，这么晚出门，应该是去见乔玉了吧。
朗清吞吞吐吐：“我……”
何九歌对他笑：“早点休息吧。”说着，转身回房。
门，被一只手拦住，没关上。
朗清急切地解释：“九歌，你听我说……”
险些被门夹住的那只手，白，好看，就是太瘦了。
见她没反应，朗清推开门，站在她面前，欲言又止：“我，我……”
何九歌终于抬头，弯起嘴角：“我听着呢，你说吧。”
“我刚刚出去，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话说得有道理。男主见女主，算对不起炮灰吗？的确算不上。
何九歌忍着磕糖的笑意：“我知道，我信你。早点休息吧。”
关上门，她实在忍不住，偷偷笑起来。只要男主和女主好好在一起，好好推剧情。她才能抱紧男主大腿，苟到大结局。所以说啊，朗清，别怕对不起我，好好去和乔玉约会吧。
这一晚，何九歌睡得特别香甜。
从何不归对她的态度来看，是以后可以依靠的哥哥。现在朗清的卖身契在手，不一定能救命，但只要自己不作死，他应该不会非杀她不可。
静谧的夜晚中，永安城从白日的喧嚣中沉静下来。而唯有一处歌舞升平，热闹非凡。这便是永安城里最大的青楼——鸾凤楼。
这里人多眼杂，不仅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也是散播流言的绝佳场所。随意与姑娘们聊几句，想知道的，或是想让别人知道的，都是极容易做到的。
而在鸾凤楼外，永安城的各个角落，几个黑衣人也正四处散播消息，只要被有心人听到，这盆脏水铁定能泼到顾遥身上。至于，洗不洗得干净，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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