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瑟娅返回小楼的途中，柳风看着瑟雅眼角的泪痕，自己也跟着眼眶发热。
瑟娅失却了一切，自己又何尝不是？
两个人都弃儿，一个在空间上隔绝了家乡，一个在时间上永别了亲朋。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说的也就是这个吧……
瑟娅的昏迷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柳风也跟着守到了晚上。
清醒过来的瑟娅躺在床上，犹如一根枯木，完全没有了白日里的勃勃生机，只是睁着眼、怔怔地盯着天花板，月光下，一双眸子好似深潭。
柳风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他猜测过时间过去了很久，但却没想到这个跨度会被拉长至一千年。
一千年的沧海桑田，这其中会有都少兴衰更替。
自己的民族是世界上最擅长的写史的民族，但是即便如此，千年的岁月对于柳风来说，听起来也是接近神话的尺度。
看着瑟雅的样子，柳风想了一阵，最终还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点点儿地将自己的经历说给她听。
从自己中奖开始，一直说到现在。
两个溺水的人，或许可以互相搭救。
伴随着清冷的月光，柳风说了好久，好久……
待到他把故事说完，床上的瑟雅也终于发出了声响，在漆黑的夜里，声音很沉，还有一些沙哑。
“你是在和我交换秘密吗？”
“对！”
“秘密组成的盟约可没有利益带来的扎实。”
“在秘密交换之前，我们就已经被利益绑在一起了，不是吗？”
“且~”床上的瑟娅嗤笑一声，“我胸口这颗结晶随便一个魔法师都造得出来。”
“是的，随便一个魔法师都可以。”柳风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地道：“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你也只认识我一个。”
……
屋子里良久的沉默之后，瑟娅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其实不太喜欢这样的。”
柳风撇了撇嘴，“那你喜欢什么样？一对儿失意的青年男女因为境况相似，惺惺相惜？互相名字都不知道，就干柴烈火地啃在一起？然后躲在世界的垃圾角里翻云覆雨到地老天荒？”
“咦惹、那也不是不可以……”莫名其妙地，瑟娅突然笑出了声。
“对了，我真的叫瑟娅！”
“额、我叫柳风……”
“渣男！”
……
当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柳风已经搬好了小板凳，在上面乖乖做好，迎接他的第一堂魔法通识课。
任课教师当然是瑟娅！
提溜着一根小树杈充当教鞭，瑟娅一边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一边传授着柳风关于魔法的基础知识。
“就像你昨晚在我耳边说的，我们这个世界的魔法非常简单，只要想学习的人是个魔法师，
而且从理论上来说，只要知道对应魔法的神言和构型，任何一位魔法师都可以施放一到十阶所有的魔法，
当然，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他永不失误的情况下。”
“是的，但是为什么？”这个问题已经让柳风困扰了良久，“另外指正！我昨晚还是睡在地板上的……请您有一个老师的样子！”
“解释这种情况要从精灵纪元说起，”瑟娅把手里的教鞭甩了一下，“目前、不对，当时学界主要认为，是上古精灵们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语言。这种语言可以沟通自然中沉睡的魔力，催动魔力运转，
在这之后，他们又通过观察魔兽身上魔纹的方式，创造了魔法的体系。他们也正是借此颠覆了巨龙的统治……”
“发现而不是发明？”
“对的……”
“那种语言就是神言？你们这里的魔法师也信神的吗？”这是柳风第二个好奇的地方，毕竟在他家乡的乡土传说里，魔法师和神明之间不能说是相敬如宾把，但至少也是不共戴天。
“我们不相信，一点儿也不信！之所以叫它神言，是因为我们从上古精灵那里继承了这种语言，
另外，也请渣男同学有个学生的样子，
上课提问要举手，突然之间插嘴，会打乱我的节奏，不上不下很难受的！”
“嘶……”魔法老司姬恐怖如斯！
“我说到哪儿了？”
“上古精灵和神言……”
“哦对！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在不少流传下来的、关于精灵的传说中，都提到过。而且往往都和一本书同时出现——他们称之为神典，
所以我们一直猜测，神言就是精灵们从那本书里被发现的，但是那本书我们一直没有找到。”
“那上古精灵呢？都消失了吗？”柳风举手。
“是的，都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因为什么儿失踪，甚至连他们在什么时间彻底消失的，我们都不知道。”瑟娅摊了摊手，“精灵纪元离我们太遥远了，留存下来的东西更是少之又少。”
柳风稍微想了一下，然后继续发问：“那你们是怎么继承的？”
“人类自古就是这片天地的一员，只是一直过于弱小罢了。在精灵纪元的时候，人类和精灵们曾经有过不少的交集，不过通常是猎物和猎人的关系，
而当精灵们消失之后，比较久的一段时间里，人类迅速成长，摆脱了蒙昧，进入了星火年代，
正是那个时候，圣·法里亚斯破译了精灵们刻在石碑上的文字，也由此发现了神言的奥秘，开启了属于人类的魔法时代！”
“等一下，我捋一捋……”突然冒出的一大堆名词让柳风脑袋隐隐作痛，一时之间没办法梳理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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