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压力,实在有些大啊!
韩流笑着附和:“二叔倒也用不着担心,父亲神机妙算,定然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何况我韩家人才辈出,姬姓合宗之时,更是离主脉最近的两条支脉之一,定然会人才辈出,何必纠结一个李家的去留?”
他说的其实没错,韩家真不用特别着急,因为韩家的人才培养体系向来比较完善。
中层天才并不缺。
周王室也向韩家承诺,合宗之后,魏韩两家作为首功,不但这次溶血的量最多,在族谱中的地位会仅次于姬姓宗室,如此从血脉规则收获的好处也最多。
区区李家,而且还只是一个支脉,最多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韩猷却嗤笑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大侄子真会说话,难怪会受到你父亲的青睐。不过我记得,你以前在家中好像排行老三吧,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大侄子么?”
韩流:“……”
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大侄子和二侄子都无了,所以他这个老三,顺位成了老大。
一想到韩歇在飞鱼卫大牢中死得无声无息。
韩威断舌之后,不堪受辱,修炼的时候自绝经脉而死。
就连韩倦,现在也正呆在马车后面的囚车中。
他就感觉有些脊背发凉。
老实说。
他很认同韩猷的说法:韩赭最宠爱的儿子,这个身份很危险,不是一般人能够驾驭得住的!
但韩猷这种耍猴一样的眼神,让他很不爽。
冷哼一声正准备反驳。
却被韩赭淡淡打断:“流儿,随我下车。”
“是!”
韩流恭敬称是,斜睨了一眼韩猷,便跟韩赭一起跳下了马车。
父子俩缓步前进,任自己慢慢落后于车队。
韩赭语气平淡:“心性修为还不够!”
“孩儿知错!”
韩流赶紧称是,但还是不忿道:“我只是看不惯二叔挑拨我们父子关系,这些年爹你为韩家劳心劳力,他可是受了爹不少照拂,如今却处处跟爹作对,孩儿替爹感到委屈。”
韩赭点了点头:“你有这份心,爹很欣慰。但你如此沉不住气,以后还怎么当太子?”
听到“太子”两个字。
韩流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虽然他已经暗中幻想过很多次了,但被韩赭这么一提,他还是兴奋得浑身发抖。
想想是啊!
等韩家立国,自己爹不当韩王,谁才能当韩王?
爹都当韩王了。
那自己这个未来的嫡长子,不就是太子了?
就算这次姬姓联盟不成。
韩家立国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稳住。
未来可期了家人们!
韩赭继续说道:“不管怎样,他都是你二叔,对长辈出言不逊,容易招人攻讦!”
韩流赶紧躬身应道:“儿臣受教!”
韩赭:“……”
你这声“儿臣”来得太快,让为父有些不适应!
父子俩走得太慢。
刚才那辆马车已经行了很远,而父子俩的方位,慢慢接近了囚车。
虽说这次被押送过来的各家天才多犯过错误,但大家为了体面,大部分打扮都还算光鲜,配得上囚车的还真没有几个。
韩倦就是那个为数不多的靓仔。
虽然囚车里颇为干净,他身上的道袍看起来也不脏。
但毕竟还没有开春,加上重伤在身,身体亏空的厉害,在寒风中冻得跟孙子一样。
韩倦缩着脖子揣着袖子,看到韩赭和韩流跳上了囚车,懒洋洋地打了一个招呼:“哟!父王和王兄来看我了!”
他的声音不大。
但也不算小。
把不少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虽然多是韩家人。
却还是让韩赭脸色有些难看:“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韩倦擤了一下鼻涕,一边咳一边说道:“提前恭喜而已!”
“哼!”
韩赭冷哼了一下,但看他如此凄惨的样子,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瓶丹药,从中取出一粒递了过去:“御寒的丹药!”
韩倦摇头笑道:“御寒的方式有很多,最浪费的就是丹药,最廉价的也是丹药,父亲居士还是收回去吧!”
看他仍然是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韩赭心中升起了一阵无名火气:“若不是你处处跟为父跟韩家作对,岂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为父问你,你做了这些事,让为父怎么把你放出囚车?”
韩倦淡笑着问道:“那我想问一下父亲居士,我都做了什么事?”
韩赭眼神有些阴沉:“为何要斩牧野碑?”
“为天下大势。”
“休要提什么天下大势!你的行为,早已惹得天下众怒!”
“是天下众怒,还是姬姓众怒?”
“有区别么?在对牧野碑出剑之前,你可曾想过此举会把韩家架在火上烤?”
“火自姬姓起,无人说韩家必须参与合宗。”
“不合宗如何能活?韩家的前路艰险,岂是你荒废二十年能够理解的?”
韩赭是真的有些发火,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送韩倦去修道,被那些道士摧残以后,一言一行都散发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恶臭之味。
韩倦不急不慢道:“姬姓合宗,乃倒行逆施之举,大势之下,父亲居士为什么不想一想前路是不是绝路呢?”
韩赭都要气笑了:“你说这是绝路,那你告诉我前路是什么?难道还要举家投诚与赵氏,献出土地与封爵,斩掉韩家血脉,跟那些贱民争夺官位么?”
韩倦笑道:“难道离了封爵与血脉,韩氏的家学连家贫无书的百姓都不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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