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警官想也不想地回答,“他是孤儿。”,在他录入信息的时候就知道了,他是警察,脸上不能表露过多情绪。
“孤儿?”穆夏瑶讶然,父亲失踪的那天她正好满十八岁,在法律上,她不满足孤儿的定义,正好不在未成年孤儿保障范围,她不知道父亲是不是刻意为之,顿了顿道,“哦,谢谢啊。”
警察局门口,穆夏瑶向叶星辰挥了挥手。
“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叶星辰笑了笑,点头答应。
穆夏瑶拖着身体,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两秒后,她收到了叶星辰的信息,“你也是。”
她皱眉,“他这是在……可怜我?”
穆夏瑶无奈地笑了笑,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可伶他。
钻进车的一瞬间,手机叮咚一声又亮出一条信息。
“全体考古人员速来研究中心集合。”
“老穆,去研究所。”穆夏瑶心中七上八下,肯定是教授传回了消息。
……
考古研究中心。
研究中心不算大,占地约五百来个平方,相当于穆家别墅一层楼的八分之一。设备还是一应俱全,分有研究室、会议室、资料室、器物修复室等。
考古在这个时代是大冷门,地星3320年,所剩的古墓屈指可数,剩下的无非是些挖不开危险系数极高的墓穴。
开新墓那都是要冒生命危险的,说不好命就折里面了。
世人大多不看好考古,认为不是想不开就是脑子缺根经的人才会去干考古。
人类文明发展史的记载已经够详细了,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探索什么狗屁文明。
探索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文明能比命重要?
在华夏,从事考古的人员不到百位,而愿意下墓的只有三十来人。
再危险的事,总要人做,也总有人做。
穆夏瑶不信邪,加上父亲失踪的早,无人劝阻,比一般人更容易进入考古业。
“滴,研究员穆夏瑶。”
她所在的研究室共有五人,整个研究所不足二十人。
吴白方才在群里通知的全体考古人员,也就指五人。
穆夏瑶推门进入会议室时,已经到了三人,加上她四人,两分钟后,全员到齐。
虽然研究所没有强制上班时间,但每人都是分了工作任务的,大家离研究所都不会太远。
像这种紧急会议,吴白最多等十分钟,谁没来谁尴尬。
吴白坐在会议室的正中央眉头微蹙,神色严肃,双手交叠在会议桌上,目光扫过五人脸颊,欲言又止。
大家光看吴白的表情,大致也猜到了事情进展不妙。
会议室一瞬间如临寒潭,没有一丝声响。
一个个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眼睛里透出不安、惶恐或痛苦的情绪。
几分钟的沉默,漫长地有点煎熬。
吴白缓缓开口:“何教授他们……失联了。”
何教授带领的考古队就像照亮漆黑海面的灯塔,现在微弱的光熄灭了,只剩黑暗。
沉默,沉默,如死寂一般地沉默着。
穆夏瑶僵住,不安转变成呆滞。
何晟是五人的研究生导师,大家和她一样,从此踏上考古之路。
六年前的一天上午,那天是考研复试。
她提前半个小时到达考古系教室,没想到有人比她还要早。
“一个女生学什么考古,考古可是很累的,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男人一脸鄙夷地看着她,嘴角还有一丝讥讽的笑。
“你以为劝退我就能被教授录取?”
“给你讲个故事,好多去金字塔的考古学家回来没过几年就死了,你就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穆夏瑶听说过金字塔很多离奇的传说,她正是被这些奥秘所吸引。
她要成为解开金字塔秘密的那个人!
吴白顿了顿,装出一脸轻松的样子,“我怕啊。”
“怕你还来学?”
穆夏瑶的这句话像是戳中了吴白的软肋,此话一出,吴白就没再回答了。
每个人做事总有自己的原因,他不愿回答,她也不想细问。
两人在教室等了很久,何晟才火急火燎地推门而入。
“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的考古系已经八年无人报考了,今年破天荒地来了两。
八年没来学校了,路都记不清了,找了好一阵才找到教室。
何晟抬眼打量着两人,女孩的手紧捏着裤腿,眼神里有几分紧张更多的是激动,他还是头一次在复试上看到有人激动。
男孩倒是很平静,还有点眼熟,他一时想不起来像谁。
他笑了笑道:“我就问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穆夏瑶一听就更激动了,复试这么简单?
吴白没什么表情。
何晟收起笑容,露出严肃而沉重的表情。
“想必你们多少听过一些考古界的传说,有些传说并非子虚乌有。”
“我的同事当中,有的失踪、有的英年早逝、有的离奇患上重病,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是吓唬你们。你们可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考古?”
犀利、一针见血,这是何晟考研复试一贯的面试问题。
无关学术,答案也显而易见,何晟可是见过好几个学生在这个问题上打退堂鼓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也就只有三个学生。
吴白依旧没什么表情,“我愿意。”,说出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
穆夏瑶看着吴白愣了愣,他不是说他怕死,为何……
看到何晟的目光,连忙回答,“只要活着就有风险,”下一秒,她异常冷静,仿佛已把生死置身事外,“人终一死,死得其所,就好!”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何教授当场就给了回复。
“明天早上九点,你两一起来研究所吧。”
穆夏瑶暗喜,考古系研究生一届的录取名额只有一个,何教授这是破例了?
后来相处中,她发觉吴白这人挺奇怪的,时而吊儿郎当,时是沉默稳重,和她初识他的那天一样。
再后来,一次水下考古事故,设备出问题,救他们的渔民牺牲了。
吴白彻底变了,没了吊儿郎当,只有成熟稳重。
她也变了,生命比她想象中的沉重太多,人很难死得其所,她没了以前的洒脱,开始爱惜生命,对每一次下墓抱有敬畏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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